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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磨刀霍霍向豬羊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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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磨刀霍霍向豬羊”

馬車輪轆轆在地上滾著,車內的人已經昏迷,隨行的醫師坐在車內給昏迷的人把脈,神色凝重,轉而幽幽嘆了口氣。

車外駕車已換了人,熊訥同坐在馬車中,緊張地看著裴懷瑾的反應,著急道:“醫師,將軍狀況如何?”

醫師緩緩搖了搖頭,道:“老夫水平有限,只能診出他體內存有餘毒,他之前服用的藥雖藥效極好,但也是虎狼之藥,相克的藥草屬性糅雜在一起,在他體內產生了沖撞,現他的脈象時強時弱,隨時會有危險。”

熊訥頓時覺得嗓子發幹,啞了啞聲,“那將軍什麽時候才能醒來?”

醫師摸了摸下巴的胡須道:“這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,當然,若是有比我醫術更好的人,想必將軍會有轉機。”

熊訥登時想到的,便是巫馬家,巫馬思。

行軍從雲邑城離開到華京,需要五六日,這才是第一日,熊訥看著昏迷不醒的裴懷瑾,也不知他能不能撐到回京的那一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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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枝這廂剛下早朝,便被二皇子給攔住,遂便被請進了他宮裏喝茶,蕭景逸觀望著薄枝,手指捏住白帕放在沸煮的壺上,而後將水註入面前的茶具之中,端給了薄枝。

“薄枝,聽聞最近三弟特意對你做了些不地道的事情?”蕭景逸唇角輕撇出抹笑,提聲問道。

薄枝接過了茶水,輕放在了自己面前,也回視二皇子,聲音平和道:“是有這麽回事,不過都是無傷大雅,臣不會放在心上的。”

才怪。

蕭景逸深覺有趣,“哦,本皇子可是聽說三弟趁著薄郎中外出之餘行過幾次刺殺之舉,此事可是真的?”

當然是真的,薄枝心中暗道,前段時日因為禮部公務她出城辦過幾次差,無一例外,路上前後都有殺招,若路上沒有師兄陪同,她便交代在那裏了。

只是她沒想到蕭景逸竟如此耳聰目明,消息如此靈通。

見薄枝不答,蕭景逸又道:“你寬心,我絕非是利用你什麽,只是問問。”

薄枝眸光看人時含著微冷的質感,回道:“是又如何?二皇子今日尋下官,到底是有何事?”

蕭景逸輕笑,“薄郎中也知現朝局並不安穩,本皇子也是找不到人閑聊,閑來無事找你聊一聊罷了,卿月既然會選擇你作為她離開華京的助力,那麽想必薄枝你身上,必有過人之處的。”

薄枝聽著也裝出一副哂笑的樣子,“殿下見笑,郎姑娘選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,薄某也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員小官,不至於得到二皇子您的青眼。”

蕭景逸同樣將這話踢了回去,“薄枝你才是過謙,本殿不認為能和太後身邊人打成平手的人,會是平凡人。”

薄枝的手悄悄捏緊,指尖泛白,是她疏忽了,竟忘了那日送走郎卿月,他也在。

她佯裝松了口氣,眼角彎起道:“下官也只是學了些拳腳皮毛,上不得臺面的。”她笑著打哈哈。

蕭景逸卻不輕易信得,薄枝的家世背景,過往經歷他都著人去調查,種種經歷之中都沒有跡象表明薄枝會武,還到了極為嫻熟的境界,如此深藏不漏之人,他怎能輕易放過。

“薄枝你做禮官是否過於屈才,本殿這裏有份其他的差事,不知你是否感興趣?”蕭景逸旋即又問。

不感興趣。

薄枝心中當即便暗暗答道,面上卻是溫顏未改,一副好說話的模樣。

“什麽差事?”她問。

蕭景逸輕口吐道:“到翰林院來做事。”

薄枝:“......”她耳朵莫不是出了問題?

“你到翰林院任職侍讀學士,平級調任,雖是平級,但在翰林院你會接觸更多的天子近臣,比你現下的境遇要好很多,三弟也不會在明面上對你動手。”蕭景逸緩緩道。

薄枝暗暗翻了個白眼,那就是在暗地裏對她動手唄。

歷來科舉完的人大部分進士都會往翰林裏塞,而薄枝當初也是因為蕭肅召見,吏部有些人以為她得蕭肅待見,便在禮部給她塞了個小職位,剛好和她心意。

翰林院中都是讀書人,勾心鬥角地厲害,且裏面都是那些個官員或皇子的黨羽,她若進去定是每日不得空閑,還得防著那些栽贓伎倆,這些情況薄枝早就摸得透透的,蕭景逸這是想先把她騙過去,再將她收至麾下?

“二殿下您高看我了,下官在禮部待得挺好,便不勞您費心了。”薄枝推辭道。

再說,裴懷瑾曾給她拋橄欖枝她都沒接,如今二皇子又算什麽,至少,裴懷瑾比他更可信一些。

勾心鬥角這些都是其次,給人當馬前卒丟了命才是真。

薄枝一盞茶喝完便提了告辭,蕭景逸卻還不放棄勸說,只道讓她好好考慮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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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懷瑾率軍回朝一事,已經人盡皆知,百姓們已經準備夾道歡迎,薄枝卻在府中後院暗自磨刀。

院中,金屬與磨刀石碰撞摩擦出唰唰的刺耳聲音響起,手中被磨的那把半長匕首已經刃鋒淩厲,刀刃弧度輕彎,兩側呈現流利的刀線,越磨越光,整個刀身卻呈現出略微古樸的暗灰花紋質地,一看便是有了年頭。

這是薄枝從黑市上淘來的兵器,也是近些年練武時用的最趁手的,就是她久不殺人,都有些鈍了,今日特意拿出來好好磨一磨,為了某人的回歸做準備。

松夏站著離得遠遠的,看著薄枝將身上的衣袖挽了起來,以一個十分漢子的坐姿雙腿岔開,使勁磨著手中那把長匕首,不知道的還以為主子受了什麽刺激。

幾百裏外的行軍的馬車之中,男人仍在昏迷不醒,時而夢魘,有時又出現幻覺,吐血之癥卻總是發作,吐完便又暈了過去。

將士們不知馬車內的情形,以防亂了軍心,所以他們一直以正常的路線速度行駛,期間裴懷瑾從未離過馬車,唯有熊訥狀作送餐,而後再出來。

除了醫師與隨身軍士,無人知曉其中情形,便是薄枝的暗樁,也探查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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